赴雪知然

当紫色溶液在正确配比下渐次变幻成橙色，她忽然发现，林知然的实验报告上画满了小太阳，

每个太阳都穿着不同款式的盔甲。深秋的运动会，方赴雪在800米跑道摔倒时，

掌心的刺痛混着泥土味涌上来。她抬头看见林知然冲过警戒线，校服裤脚沾满草屑，

平时总抿着的嘴唇此刻苍白得可怕。"疼吗？"他蹲下来，手指悬在她渗血的膝盖上方，

像在触碰易碎的玻璃。校医室的碘伏棉球刚碰到伤口，方赴雪疼得吸气，

林知然忽然掏出颗水果糖塞给她："含着就不疼了，橘子味的。

"糖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方赴雪忽然想起，这是她上周分给全班同学的糖，

原来他一直留着。运动会闭幕式上，方赴雪作为班级代表上台领奖。

台阶上的青苔让她险些滑倒，林知然伸手搀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得像团棉花糖。

少年立刻缩回手，耳尖红得比领奖台的绸布还鲜艳。那天的合影里，他站在她身后，

指尖悄悄比出个"V"字，却只敢落在她裙摆的阴影里。初雪降临那天，班级组织扫雪。

方赴雪握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突然被恶作剧的同学从背后扔了个雪球。她转身时，

看见林知然正把校服脱下来裹住她的头——他自己的毛衣已经湿透，

却固执地说："女生不能受凉。"那天傍晚，两人蹲在教室暖气片前烤袜子，

方赴雪忽然发现，林知然的课本里夹着张字条，上面画着穿盔甲的小太阳，

旁边写着："我的太阳，不怕冷。"初雪后的周末，方赴雪跟着林知然去图书馆。

他总在靠窗的位置留着参考书，书页间夹着银杏叶书签，

叶脉上用铅笔写着："给我的小太阳，今天也要亮晶晶。"她装作不经意翻开，

却发现每本参考书的第108页都画着穿校服的小太阳，旁边是歪歪扭扭的战舰护航。

圣诞前夜，班级举办联欢会。方赴雪被推上台唱《新年好》，跑调的声音惹得全班大笑。

她红着脸跑回座位，却看见林知然在笔记本上画下她唱歌的样子：马尾辫翘着，

嘴角沾着奶油，旁边写着："跑调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