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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妻子 wsgs天道 10329 字 2025-04-16 01: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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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被球状闪电击中后,成了半透明的量子态。"

那天暴雨倾盆,林雨在小区门口遭遇了那个蓝白色光球。

现在她既不是活人也不是幽灵,而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肉眼看不见,监控拍不到,却能在我余光中出现。

更可怕的是,我在事故现场发现了一个刻着"QST-7"的金属元件,而军方封锁消息的速度快得反常...

1

我永远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傍晚,雨水像银针般斜插在灰暗的天空中。

林雨本该在六点前到家,但直到七点半,我的手机才震动起来。

"老公,我在小区门口,你能来接我吗?雨太大了。"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

"等着,马上到。"我抓起伞冲出门去。

小区门口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曳的倒影。

我正要拨电话,突然听到一声惊叫。转头看去,林雨站在二十米外的空地上,没有打伞,浑身已经湿透。

但让我血液凝固的不是这个——在她面前,悬浮着一个蓝白色的光球,直径约三十厘米,表面流转着奇异的波纹。

球状闪电。

"别动!"我大喊着冲过去,但已经晚了。

光球轻轻触碰了林雨的胸口,然后是一道刺目的闪光。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球状闪电已经消失,而林雨——我的妻子——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

"林雨!"我冲到她面前,伸手想抓住她的肩膀,但我的手指穿过了她的身体,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困惑:"陈默?我...我感觉很奇怪..."

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而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播。

我这才注意到,雨滴正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水痕。

"我们得去医院..."我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

林雨摇摇头,这个动作在她身上显得异常诡异——像是一段被放慢播放的视频:"不用...

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她抬起手想摸自己的脸,但手指穿过了脸颊,"我碰不到自己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物理学研究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球状闪电——那个科学界至今未能完全解释的现象——将我的妻子量子化了。

她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存在,也不是完全的虚无,而是处于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叠加态。

"先回家。"我脱下外套想给她披上,才想起这毫无意义,"我是说...你能走吗?"

林雨点点头,她的身体在雨中像一团模糊的全息影像。

当我们并肩走回家时,我不断用余光确认她的存在——直视时她变得透明,但当我不直接观察时,她又似乎恢复了实体。

这种诡异的性质在我们到家后变得更加明显。

林雨想换下湿衣服,却发现手指无法抓住任何物品。

我帮她脱下外套时,衣物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仿佛她只是一个投影。

"我是不是...死了?"她站在浴室镜子前,镜中却空无一物。

"不!"我抓住她的肩膀——或者说,做出这个动作——"量子态不是死亡,只是另一种存在形式。

理论上...理论上我们可以找到逆转的方法。"

我的专业素养告诉我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那一刻,我愿意相信任何能给林雨希望的说法。

2

那天晚上,我们发现了第一个规律:当我不直接观察林雨时,她能短暂地"实体化"。

我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听到被子窸窣的声音——她成功抓住了被角。

"陈默..."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实,从空气中传来而非直接在我脑中响起,"我能碰到东西了!"

我激动地转身,却在目光触及她的瞬间,看到她从实体状态迅速"褪色"回量子态。

她沮丧地看着自己的手再次变得透明。

"没关系,我们找到方法了!"我强迫自己保持乐观,"只要不直接观察,你就能保持实体状态。"

这个发现让我们度过了相对正常的第一个夜晚。

我背对着床铺睡觉,听着林雨熟悉的呼吸声,假装一切如常。

但当我忍不住转身想看她一眼时,只看到空荡荡的枕头——她因被观察而"消失"了。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压抑的哽咽,"只是...你看不见我。"

我伸手向声音的方向摸去,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冰凉的空气。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我睁开眼,习惯性地看向枕边——林雨侧卧的位置微微下陷,仿佛有人躺在那里,但肉眼什么都看不见。

"早安。"她的声音直接在我意识中响起,"我找到了一些规律。"

我保持视线略微偏移,用余光观察。林雨的轮廓若隐若现,比完全透明时清晰许多。

"当我放松时,实体化更容易维持。"她解释道,"而且..."一只半透明的手伸向床头柜,轻轻碰触水杯。

令人惊讶的是,杯子微微移动了几毫米。

"天哪!"我惊呼,"你能影响物质世界了!"

"只有一点点。"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而且必须非常专注。"

这个发现给了我们一丝希望。

如果林雨能学会控制自己的量子态,也许最终能恢复正常。

我立刻打电话请假,然后开始记录她的状态变化。

接下来的72小时是我人生中最奇特的科研经历。

我的妻子成了我的研究对象,而我必须在不直接观察她的情况下记录数据。

我们发明了一种"间接观察法":我用手机摄像头对准林雨,然后通过镜子看手机屏幕。

这样迂回的观察方式似乎减弱了"观察者效应",让她能保持更长时间的半实体状态。

"根据数据,"第三天晚上我分析道,"你的量子态稳定性与观察者的'观测强度'有关。

直接肉眼观察导致完全坍缩,间接观察影响较小,而无人观察时你能完全实体化。"

林雨站在窗前,月光穿过她的身体洒在地板上:"所以...当没人在时,我是'真实'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

"我走到她身边,刻意看着窗外的树,"就像量子力学中的双缝实验,观察行为本身影响了结果。"

她沉默了片刻:"那如果永远没有人观察我呢?"

这个问题让我心头一紧。

理论上,无人观察的量子态可以永久保持。

但这对林雨意味着什么?永远与世隔绝?成为一个只有在自己独处时才能"存在"的幽灵?

"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的。"我再次承诺,尽管心里清楚这有多困难。

一周后,我们适应了这种奇特的生活方式。我学会了用余光观察世界,林雨则掌握了在量子态下影响小物体的能力。

她可以轻轻翻动书页,甚至能在我背对她时拿起轻巧的物品。

但最令人不安的变化是饮食——林雨不再感到饥饿或口渴。

量子态的她似乎不需要传统意义上的新陈代谢。

当我吃饭时,她会坐在对面,面前象征性地放一副餐具,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为了维持某种"正常"的假象。

"我怀念咖啡的味道。"有一天早晨她突然说,看着我将热咖啡一饮而尽。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我的心脏。林雨曾经是个咖啡爱好者,每天早晨必须喝一杯手冲咖啡才能清醒。现在,她连这种简单的快乐都被剥夺了。

"我会找到让你恢复的方法。"我放下杯子,声音比想象的更坚定,"我认识几个研究量子物理的同事..."

"不!"林雨的反应异常激烈,"不要告诉任何人!

陈默,想想如果政府或军方知道我的存在会怎样?

我会变成实验品,被关在实验室里研究一辈子!"

我沉默了。

她说得对——一个量子态的人类对科学界而言是无价之宝,但对林雨本人而言可能是无尽的折磨。

"至少让我查阅一些资料。"我妥协道,"不透露你的情况。"

3

林雨点点头,半透明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手背——这是她能给我的最接近触碰的安慰。

我利用大学图书馆的权限查阅了大量关于球状闪电和量子态物质的文献。

令人不安的是,近五年相关研究论文中有三分之一来自军方背景的研究机构,而且都标记为"机密"或"受限"。

更奇怪的是,我在一篇解密档案中发现了几起与林雨情况相似的案例——人类遭遇球状闪电后"消失",但亲属坚称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这些案例都被官方归为"集体幻觉"或"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是意外..."我喃喃自语,将这些资料加密保存。

回家路上,我绕道去了林雨遭遇球状闪电的地点。

雨水早已洗净了一切痕迹,但我的物理直觉告诉我,球状闪电出现在居民区门口的几率微乎其微——它们通常出现在开阔地带或高压线附近。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地面上一块反光的金属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蹲下身,我发现那是一个微型电子元件,上面刻着几乎被磨灭的序列号:QST-7。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球状闪电,而是人造的。

我的血液瞬间变冷。

如果球状闪电是人造的,那么林雨的遭遇就不是意外,而是...什么?实验?攻击?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我们处于更大的危险中。

我小心地将电子元件包好,准备回家告诉林雨这个发现。

但当我转身时,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五米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陈博士,"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妻子的事故...很遗憾。"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你是谁?"

"可以帮你的人。"他向前一步,我下意识后退,"我们知道林女士的...特殊状况。我们有资源可以帮助她恢复。"

"你们'知道'什么?"我警惕地问。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站在房间角落——与林雨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量子态人类不是孤例,陈博士。我们有完整的数据库和研究设施。"

照片上的人影让我胃部绞痛。

他们不仅知道,还在系统地记录和研究。

林雨的恐惧成真了——量子态人类被当作实验品。

"离我们远点。"我咬牙道,转身要走。

"72小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考虑清楚后打这个号码。

超过期限...我们只能假设林女士自愿成为国家安全威胁了。"

一张名片落在我脚边,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名字,没有机构标识。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但男人的话像毒蛇般缠绕在我的思绪中。

国家安全威胁?林雨?她连拿起一杯水都困难,怎么可能威胁任何人?

回到家,我发现林雨异常兴奋:"陈默!我刚才完全实体化了整整三分钟!"

"怎么做到的?"我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暂时隐瞒那个不速之客的事。

"情绪!"她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我发现强烈的情绪能暂时稳定量子态。

刚才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笨拙的样子,突然就能碰到东西了!"

她示范给我看——集中回忆某个情感强烈的时刻,然后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苹果。

令我震惊的是,她的手指确实短暂地碰到了水果,虽然最终还是穿了过去。

"这太棒了!"我由衷地赞叹,但随即想起那个男人的威胁,笑容僵在脸上。

林雨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瞒不过她,于是如实相告,包括那个神秘的QST-7元件。

林雨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几乎完全隐形:"他们想把我变成武器。"

"什么?"

"量子态人类可以穿过任何防线,陈默。"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不被发现,不留痕迹。完美的间谍或刺客。"

我从未想过这个角度,但林雨是对的——从军事角度看,量子态人类确实具有可怕的潜力。

而如果那个元件真的是人造球状闪电的部件,那么林雨的量子化很可能就是军方计划的一部分。

"我们得离开。"我立刻做出决定,"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去哪里?"林雨苦笑,"我有种感觉,这些人不是随便就能甩掉的。"

我打开电脑,调出地图:"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山区有个废弃的气象站,没有网络覆盖,几乎与世隔绝。

我们可以暂时躲在那里,想办法解决你的状态。"

林雨没有立即回应。

当我转头看她时,发现她正凝视着墙上的结婚照——那是我们三年前在夏威夷拍的,阳光、沙滩和她灿烂的笑容,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物质。

"如果..."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永远无法恢复正常呢?"

我走到她身边,刻意不直接看她:"那我们就在山里建个小屋,你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实体化,和我说话。

我可以学习盲文,这样我们就能在你不被观察时交流..."

"陈默。"她打断我,半透明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我几乎能感觉到一丝温度,"你是个糟糕的 liar。"

我抓住她的手——或者说,试图抓住——却只碰到了空气:"我不是在说谎。无论你是什么状态,你都是我的妻子。"

林雨突然完全消失了——不是量子态的透明,而是彻底不见了。

我惊慌地环顾四周:"林雨?"

没有回应。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在测试自己的极限。

如果能在不被观察的情况下完全实体化并移动,那么也许...她可以离开。

"林雨!"我再次喊道,声音里带着恐惧,"别做傻事!"

一分钟后,她重新出现在我余光中,看起来疲惫但兴奋:"我能做到!陈默,我刚才走到了卧室又回来,完全实体化!"

这个发现本该令人高兴,但我只感到一阵寒意:"你想做什么?"

她直视我的眼睛——这是量子化后她很少做的动作,因为直接对视会加速她的坍缩:"我要去找他们。"

"什么?不!"我几乎喊出来,"那太危险了!"

"听我说,"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异常清晰,"如果他们能制造球状闪电,那么他们可能有逆转的方法。

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如果这真的是武器测试,那么还有更多像我这样的受害者。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我知道林雨的性格——一旦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量子化似乎也没有改变这一点。

"至少等我们了解更多情况,"我妥协道,"让我先分析那个电子元件。"

4

林雨勉强同意了这个折中方案。

我将QST-7元件放在工作台上,用显微镜仔细观察。

元件上的序列号指向一家名为"量子解决方案"的空壳公司,但深入挖掘后,我发现它与国防科技实验室有资金往来。

更令人不安的是,我在元件内部发现了一个微型发射器——它仍在工作,发出微弱的信号。

"他们在追踪我们。"我告诉林雨,"这个元件一直在发送定位数据。"

林雨的脸色——如果量子态的她还能有脸色的话——变得凝重:"那我们没时间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门外,自称是电力公司的,要检查"异常电压波动"。

"太巧合了。"我低声对林雨说,"你躲起来,别出声。"

我开门应付那两人,但他们明显对电表不感兴趣,目光不断扫视屋内:"陈博士,我们接到报告称这一带有量子辐射泄漏。

为了公共安全,需要检查您的住所。"

量子辐射?这种借口证实了我的猜测——他们就是冲着林雨来的。

"我妻子最近身体不适,"我挡在门口,"改天吧。"

其中一人突然掏出一个仪器,上面闪烁着蓝光:"读数异常,就在这个房间。"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人已经强行进入,手持一个金属圆盘装置。

当按下按钮时,圆盘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林雨!跑!"我大喊,扑向那人。

但为时已晚。

空气中突然显现出林雨半透明的轮廓——那个装置强制显形了她的量子态!

"发现目标,"那人对着通讯器说,"准备回收。"

我拼命阻拦,但被轻易制服。

林雨想冲过来帮我,但圆盘发出的某种场限制了她的量子态移动能力。

"陈默!"她的尖叫声在我脑海中回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雨的身体突然完全实体化——不是部分,而是像正常人一样实实在在的肉体。她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控制圆盘的人。

花瓶正中那人头部,他踉跄着松开了装置。林雨的实体状态立刻开始不稳定,但她利用这短暂的几秒钟拔掉了圆盘的电源。

"陈默,快!"她喊道,声音不再是在我脑中响起,而是真实地从她口中发出。

我挣脱钳制,抓起掉落的圆盘砸向另一人的脸。两人倒地后,我拉着林雨冲向车库。

"他们是什么人?"林雨喘息着问,她的身体在实体与量子态之间快速切换,看起来痛苦不堪。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电力公司的。"我发动车子,"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安全的地方。"

林雨紧握车门把手,指节发白:"那个装置...它差点把我...固定住..."

我这才明白军方技术的可怕之处——他们不仅能检测量子态人类,还能强制控制其状态。

林雨差点被"捕获",成为真正的实验品。

车子驶向山区,但后视镜中已经出现了追踪的车辆。

更糟的是,林雨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时而完全实体化,时而几乎消失。

"陈默..."她的声音虚弱下来,"我不确定能坚持多久..."

我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伸向她:"集中注意力,回忆那些强烈的情感时刻!"

林雨点点头,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她的手在我的掌心变得坚实起来——真正的、有温度的触碰,三周来的第一次。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微笑着说,声音因努力保持实体而颤抖,"你紧张得把咖啡洒在了自己裤子上..."

我紧握她的手:"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穿着那件白色婚纱,在阳光下美得不像真实存在..."

林雨的身体逐渐稳定,但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

在一个急转弯处,一辆黑色SUV突然从侧面冲出,狠狠撞上我们的车。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我看到林雨因撞击而完全量子化,穿过车门飘了出去。

我们的车翻滚着冲下山坡,世界天旋地转。

当一切停止时,我满身是血地爬出残骸。林雨站在不远处,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几乎不可见。

"陈默!"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尖叫,"你流血了!"

"我没事..."我蹒跚着走向她,"我们得继续走..."

林雨突然看向我身后,表情惊恐。

我转身,看到五个黑衣人从SUV中走出,手持各种奇特的装置。

"量子态目标确认,"领头的说,"准备捕获。"

我挡在林雨前面:"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那个球状闪电是你们放的,对不对?"

那人冷笑:"QST系列测试很成功,林女士是第七个稳定量子态样本。现在请让开,除非你想成为第八个。"

七个。林雨之前还有六个受害者。这个确认让我既愤怒又恐惧。

"跑..."我低声对林雨说,"趁他们注意力在我身上,快跑!"

"不!"林雨的声音充满决绝,"我不会丢下你。"

令我震惊的是,她主动走向前,直面那些黑衣人:"你们想要量子态人类?来抓我啊!"

说完,她突然向反方向跑去——不是实体奔跑,而是量子态的飘移,速度快得惊人。

"目标移动!全队追击!"黑衣人立刻行动,只留下两人看守我。

我看着林雨引开大部分追兵,心如刀绞。她是在牺牲自己给我创造逃跑机会。

但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奇怪的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留下的两名守卫手持的装置与之前不同,更像是某种发射器而非捕获工具。

而且他们不断看向天空,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突然明白了:这不是追捕,而是驱赶。他们想要林雨去某个特定方向!

"林雨!别往西边跑!"我大喊,希望她能通过量子纠缠听到我的声音,"这是个陷阱!"

看守我的两人立刻警觉,其中一人举起了武器:"闭嘴!"

但已经迟了。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嗡鸣,接着是一道蓝白色的闪光——和那天球状闪电一模一样的光。

"不!!"我挣脱钳制,疯狂地向闪光方向跑去。

当我跌跌撞撞地赶到一片空地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林雨被困在一个由六台设备组成的六边形场中,身体在实体与量子态之间痛苦地切换。

场中央悬浮着一个微型球状闪电,比袭击她的那个小很多,但明显受控于那些黑衣人。

"捕获稳定,"一个技术人员冷静地报告,"准备状态锁定。"

"林雨!"我冲向前,却被电击枪击中,摔倒在地抽搐。

量子场中的林雨看到了我,她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决然。

就在技术人员准备按下某个按钮的瞬间,林雨做了一件没人预料到的事——她主动伸手抓住了那个微型球状闪电。

"如果你们想要量子态样本..."她的声音突然通过空气而非思维传递,响亮而清晰,"那么看看这个!"

球状闪电在她手中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当光芒散去时,林雨不见了,而场中的六台设备全部熔毁。

"目标消失了!"技术人员惊慌地检查仪器,"不...不是消失...是扩散了!"

领头的黑衣人脸色大变:"撤退!立即撤退!"

他们仓皇逃离,留下我独自跪在场中央。空气中飘浮着无数蓝白色的光点,像微型星辰般闪烁。

"林雨...?"我轻声呼唤。

光点轻轻舞动,形成一个熟悉的轮廓,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但在那一刻,我确信听到了她的回应,不是通过声音,也不是通过思维,而是直接烙印在我意识深处的存在感:

"我在这里,陈默。无处不在。"

我跪在那片被烧焦的空地上,双手深深插入泥土中。

空气中飘浮的蓝白色光点正在逐渐消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林雨最后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我的泪水不断滴落在焦土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林雨......"我再次呼唤,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没有回应。

没有那种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温柔声音。

只有山间的风声和远处警笛的呼啸。

黑衣人早已逃离现场,留下熔毁的设备和满地的脚印。

我机械地收集着每一块碎片,每一片可能成为证据的残骸。

我的外套口袋里还装着那个QST-7元件,现在它成了林雨存在过的唯一物质证明。

当警车和救护车赶到时,我已经整理好了所有能收集的证据。

警察对我的伤势和恍惚状态表示担忧,但我拒绝去医院。

"我妻子......"我开口,却又停住了。

如何向他们解释林雨现在的状态?

说她变成了量子态?说她既是存在又是不存在?他们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先生,您妻子在哪里?"一位女警温和地问。

我看向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法律意义上,林雨已经"死亡"了。

那个球状闪电的第一次接触就已经杀死了物质形态的她。

过去三周,与我生活的是一个量子态的幽灵,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她......"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

这是个拖延策略。我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理解林雨最后做了什么,以及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警方最终将我送回家——那个充满林雨痕迹却又空荡荡的家。

我锁上门,拉上窗帘,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收集的证据碎片,将它们摊在餐桌上。

QST-7元件、熔毁的设备零件、我用手机拍摄的现场照片......还有,最珍贵的,一段模糊的视频——林雨最后时刻的画面。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视频。

画质很差,但能清晰看到林雨站在六边形场中央,身体在实体与量子态间快速切换。

当她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声音不是来自手机麦克风,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回响的录音:

"如果你们想要量子态样本...那么看看这个!"

然后她伸手抓住微型球状闪电,爆发出的光芒几乎烧毁了手机摄像头。

但就在光芒最盛的瞬间,我按下了暂停键,一帧一帧地回放。

在某一帧中,林雨的身体似乎分解成了无数光点,而这些光点的排列方式......

我眯起眼睛,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一个随机模式。那些光点组成了某种结构,像是——

"分形图案。"我脱口而出。

作为物理学家,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分形是自然界中无限重复的几何模式,从蕨类植物的叶子到海岸线的轮廓。

如果林雨的量子态分解呈现分形特征,那么她的意识可能没有消失,而是......扩散了。

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实则存在于每一个水分子间。

这个想法让我心跳加速。

如果林雨的量子态意识真的以分形模式扩散,那么理论上,只要找到合适的"接收器",就能重新聚集她。

但首先,我需要更多关于军方量子技术的信息。

那些黑衣人提到的"第七个稳定量子态样本"意味着还有更多受害者,而QST系列显然已经进行了多次测试。

我打开电脑,开始深入挖掘"量子解决方案"这家空壳公司。

5

三个不眠之夜后,我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军方五年前就开始了量子态人类研究,代号"雷霆计划"。

林雨遭遇的"球状闪电"根本不是自然现象,而是精确定向的量子态转化武器。

更令人发指的是,计划文件明确记载了前六名"志愿者"的下场:三人在量子化过程中完全消失,两人陷入永久不稳定态后被"回收",只有一人达到了"可控量子态"——就是照片上那个半透明人影。

而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开发一种无法防御的武器:量子态特工,能够穿透任何防线,暗杀任何目标,然后像幽灵一样消失。

林雨是计划外的第七例,因为那次"测试"本应针对另一个目标——我。

文件显示,我作为物理学家的背景使我成为"理想候选",而林雨只是"清除社会关系"的附带损害。

阅读这些文字时,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胃里翻腾着纯粹的仇恨。

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一个计划。

就在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书桌上的钢笔突然自己滚动起来,掉到地板上。

我弯腰去捡,却发现它被什么力量推动着,在地板上划出痕迹。

不,不是随意划动——是在写字。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支无人握持的钢笔缓慢但坚定地写出一个词:

"这里"

然后是:

"陈默"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林雨?"

钢笔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写道:

"扩散不是消失"

"需要锚点"

我立刻明白了。

量子态的林雨需要某种"锚点"来聚集她的意识,就像量子实验中的观测设备使概率波函数坍缩。

钢笔能移动是因为她将部分意识集中在它上面,但这消耗巨大能量。

"什么锚点?"我急切地问,"我该怎么帮你?"

钢笔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写道:

"我们的记忆"

"强烈情感"

"稳定量子态"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林雨在回忆强烈情感时能短暂实体化!

情感本身就是一种观测行为,一种意识的聚焦。

我立刻行动起来,从书架上取下我们的相册,从墙上摘下结婚照,甚至从衣柜深处找出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她穿的那条蓝色连衣裙。

我将这些物品围成一个圈,坐在中央,开始回忆我们共度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物理系图书馆,你借走了我正想用的那本《量子场论》......"

我闭上眼睛,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学校园里她阳光下微笑的样子,第一次约会时她因我的笨拙而发出的笑声,求婚那晚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空气中开始出现蓝白色的光点,起初零星几个,然后越来越多,像夏夜的萤火虫。它们缓缓旋转,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陈默......"

这次不是钢笔写字,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微弱但清晰。

"我在这里,林雨。"我轻声说,不敢睁开眼睛破坏这脆弱的连接,"我在这里。"

光点组成的人形向我靠近,我感受到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林雨特有的栀子花香气。不是真实的嗅觉刺激,而是直接投射在我意识中的记忆感知。

"我看到了......"林雨的声音断断续续,"所有碎片......其他量子态的人......他们迷失了......"

我的心一紧:"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人?"

"七个......不,更多......"她的声音带着痛苦,"他们被囚禁......基地......地下三层......"

军方不仅制造了量子态人类,还囚禁了他们!

这个发现让我既愤怒又充满希望。如果林雨能感知到其他量子态存在,那么也许......

"林雨,你能带我去那里吗?"我问道,"那个基地?"

光点剧烈波动起来,林雨的声音变得焦急:"危险......他们有聚集器......会捕获我......"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坚定地说,"但我们需要证据,需要揭露这一切。"

光点旋转得更快了,似乎在思考。

然后,令我震惊的是,林雨的手——由光点组成的半透明手——轻轻触碰了我的脸颊。

不是物理上的触碰,而是一种直达灵魂的温暖。

"信任......"她只说了一个词,然后光点突然全部向我涌来,穿过我的皮肤,融入我的身体。

一瞬间,我的视野完全改变。我既能看到房间的正常景象,又能看到另一种层面——量子层面的世界。

墙壁不再是障碍,我能"看"到墙后的街道;地面变得透明,我能感知到地下管道的走向。

最惊人的是,远处地平线上,有一个明亮的蓝白色光点,像灯塔般闪烁。

即使相隔数十公里,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位置和方向。

军方的量子研究基地。林雨在为我引路。

"我看到了。"我轻声说,"我们走吧。"

接下来的72小时是我人生中最疯狂的冒险。

借助林雨给我的量子感知能力,我轻易避开了基地的所有安防系统。

她引导我穿过层层防护,来到隐藏在城市边缘的一个不起眼工业园区。

表面上是生产电子元件的工厂,地下却是庞大的量子研究设施。

通过通风管道,我潜入了核心区域——林雨感知到的"地下三层"。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数十个透明圆柱形容器排列在实验室中央,每个容器内都漂浮着一个人形光影。

有些几乎完全透明,有些则较为清晰,但全都处于某种停滞状态。

"量子态稳定舱",墙上的标签这样写着。军方不仅捕获了量子态人类,还将他们囚禁在这些设备中,像标本一样研究。

最靠近我的容器里,一个年轻女子的量子态身影漂浮着,轮廓比林雨更模糊。

标签上写着"QST-4:不稳定态,意识活动微弱"。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或者说,曾经是。现在他们的物质身体已经消失,只留下量子态的意识被困在这些冰冷的装置中。

"林雨......"我轻声呼唤,"这些人都像你一样......"

没有回应。

自从进入基地,林雨的存在感就变得微弱,似乎这里的某种设备抑制了她的量子信号。

我必须在被发现前收集证据。

手机摄像头无法拍摄量子态影像,但我发现了一台能显示量子场分布的专业设备。

我迅速拍下屏幕上的数据,同时下载了主控电脑中的文件。

就在数据传输到87%时,警报突然响起。

"入侵者警报,B区3层。所有安全人员立即响应。"

我拔下U盘就想跑,但主控室的门已经自动锁死。

透过玻璃,我看到武装警卫正向这边冲来。

绝望中,我注意到控制台上有一个标着"紧急协议"的红色按钮。

没有时间思考,我狠狠砸碎保护罩按下它。

所有量子态稳定舱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然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容器中的量子态人影开始苏醒,他们的轮廓变得清晰,动作变得活跃。

"系统故障!"扩音器里传来惊慌的声音,"量子约束场失效!"

警卫们顾不上我了,全都冲向主控设备。我趁机撬开通往通风管道的检修口,但就在我要爬进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陈默......帮帮......我们......"

是林雨!但声音不像来自我体内,而是来自那些刚刚苏醒的量子态存在。

我回头看去,容器中的光影已经挣脱束缚,漂浮在实验室空中。

他们——不,应该说是"我们",因为林雨显然也在其中——组成了一个奇异的量子网络。

"走......"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多个声音的混合,"我们会拖住他们......揭露真相......"

我知道他们在为我创造逃跑的机会。

带着沉重的心情和装满证据的U盘,我钻入通风管道,听着身后实验室传来的混乱声响。

逃出基地的过程像一场噩梦。

警报声、奔跑的脚步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有几次警卫差点发现我,但总是有什么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可能是那些自由的量子态存在在帮助我。

当我终于冲出园区,消失在城市的人流中时,第一缕晨光正照亮天际。

6

一个月后,国会召开了关于"雷霆计划"的紧急听证会。

我提供的证据和几名良心发现的内部人士的证词,彻底揭露了这个反人类的量子武器项目。

媒体称之为"量子门事件",公众的愤怒如野火般蔓延。

军方高层被集体问责,相关研究被永久禁止,而那些被囚禁的量子态人类——现在被称为"量子意识体"——获得了法律上的特殊身份认定。

至于林雨和其他已经量子化的人,科学界仍在争论他们的确切状态。

但我知道,他们既没有"死亡",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活着",而是以一种全新的形式存在着。

听证会结束后的夜晚,我独自坐在我们家的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

微风拂过,带着熟悉的栀子花香。

"林雨?"我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但我并不着急。

我学会了新的交流方式——不是期待声音或影像,而是感受那种微妙的存在感,那种直接投射在意识中的温暖。

桌上的酒杯突然移动了几厘米,月光在酒液中折射出蓝白色的光芒。

我微笑起来,举起酒杯向着虚空轻轻碰杯。

"敬量子纠缠。"我说。

杯中的酒泛起涟漪,仿佛有无形的嘴唇轻啜了一口。

在那一刻,我知道林雨就在这里,以她自己的方式。

也许有一天科学会找到让她完全回归的方法,也许永远不会。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爱,就像量子态一样,既不会真正消失,也不会被完全观测。

它存在于每一个可能的世界中,在每一次心跳间,在每一次回忆里。

而我,陈默,将用余生研究这种量子态的爱,直到我的每一个原子都与她的量子印记纠缠不清,直到宇宙的尽头。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4-16 01:41:08